楚家人暂时没有动静，姜子鱼也不急着和他们来往。
很快，姜子鱼便又见到了这位羌国人。
老妇人是羌国国王的伯母——妮娜尔，乃是皇室的人。
她隐藏了身份来邺城，其一是为了打听消息，其二是想为羌国的百姓找一条活路。
妮娜尔更是透露，她擅自来邺城，也是瞒着羌国的国王的。
姜子鱼等她沐浴完毕，亲自煮茶给她后，才开口道，“葡萄、葡萄干、瓜果，我都能要！”
“但是价格却可能比你提起的更低一些！”
“那——”妮娜尔想了想说，“能把银子都换成粮食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！”姜子鱼回答，“不过若你要的数目大的话，得给我一点时间！”
“其实葡萄和瓜果的价格，想要卖高一些也很难！毕竟果干和新鲜的价格，总是不一样的！”
“我手里有一些种子，能种出棉花！若羌国愿意帮忙种棉花，我这边收购的价格，不会比瓜果低！”
妮娜尔自然听说过棉花。
虽然可以做成棉布，但是产量却极低，是大越朝的贵族才会用的东西。
羌国不比西姜地大物博、土地肥沃，羌国的占地面积少，又因为地势的关系，即使种了棉花，怕是产量也上不去。
但是，妮娜尔又不好直接拒绝姜子鱼。
她回答这件事情她不能做主，得回羌国和国王商议。
“这是自然！”姜子鱼也没想过妮娜尔会直接同意，她只是想通过妮娜尔把消息放出去而已。
她曾听闻一个故事，齐国灭鲁的时候不费一兵一卒，玩的就是外汇和贸易。
如今她若是推广棉布衣衫，让大越的百姓更喜欢棉布，那么其他国家便会想着把棉花卖过来。
卖了棉花，换粮食。
棉花比粮食贵，那么占地面积并不宽敞的羌国等小国，肯定会优先种植棉花，而不是粮食。
于他们而言，这棉花就好比地里的黄金，能换取到足够的粮食，还能买到其他东西。
可若是有朝一日，两国交战，她便直接停了收购棉花，断了和小国们的经济往来，等待这些小国的便只有灭亡。
没有粮食的国家，内乱比外乱更多。
百姓没有吃食，国家也没储备粮食，不战而屈人之兵。
这个道理，姜子鱼并没有讲给萧九成听，可萧九成却猜了个七七八八。
他知道姜子鱼这样做，无非是持恒邺城附近的小国，让他们不得不依附大越，从而不敢对邺城发起战事。
姜子鱼做的这一切，都是在保护萧九成。
故而萧九成完全不管，外人怎么误会他会如此的偏心。
因为姜子鱼值得。
喜欢，是双向奔赴，而不是一个人付出，一个人享受。
等和妮娜尔谈好收购葡萄、葡萄干、瓜果的价格后，姜子鱼收到了甘芳苓的邀请。
甘芳苓在信函里说，楚家三公子来了。
楚家三公子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夫，他的医术不比白大夫差。
甘芳苓的意思是，若姜子鱼和楚家人好好的谈谈，这楚家三公子没准就被姜子鱼说动了，去给萧九成看病。
萧九成有内伤的事情，在萧家并不是什么秘密。
只是除了大楚氏等人，没有人知道萧九成只是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。
这段日子吃了白大夫的药，其实萧九成已经想起的七七八八了，或许从前的记忆太过于不好，所以他从未和姜子鱼提起过。
他不说，姜子鱼自然也不会多问。
痛苦的记忆，自然不要多想，一切朝前看。
“小姐！”曾飞问，“你要去吗？”
“去！”姜子鱼回答，“你去套车，我明儿一早就去！”
曾飞皱眉，“这个庄子是前些日子萧家九太太刚刚买下来的，说是要种一些花木。”
“楚家二小姐跟楚家人，都住在这个庄子上。”
于曾飞而言，姜子鱼这一去就是羊入虎穴，是极其危险的事情。
“我拒绝了第一次，他们会想办法找我的麻烦，第二次、第三次，总是要找到破绽的！如今他们邀我去，我知道是陷阱，自然会提防，他们在明处，我也在明处，没有什么害怕的！”姜子鱼对曾飞说，“你跟着我去就行。”
姜子鱼并非对曾飞说明，她身边有萧九成给的暗卫。
这些人向来不喜欢出现在众人的面前，更擅长隐藏行踪。
她是不愿意和甘芳苓用太多的时间玩手段的。
尤其是在吕家终于坚持不住，跟姜子鱼坦白了是谁让吕松去撞楚婷的马车后，姜子鱼更是觉得萧家九太太愈发有意思了。
她完全没兴趣知道，到底是什么事情导致甘芳苓会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。
但是，楚婷或许有兴趣知道，
毕竟造成楚婷出事的人，便是甘芳苓。
甘芳苓身边的牛妈妈出去找到了吕松，而牛妈妈起初的话是想让吕松杀了楚婷。
吕松毕竟是个普通的百姓，又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，所以失误了。
若是吕松成功了，那么楚婷怕是已经不在了。
在楚婷的眼里，甘芳苓是萧家最亲戚的长辈，可若楚婷知道结果又会是怎么样呢？
“你今晚让人去把牛妈妈送庄子上接回来安置在城外！”姜子鱼曾经跟萧九成提起过，要带走这位牛妈妈。
萧九成何其聪明，更是让人在暗中折磨牛妈妈，让她生不如死。
牛妈妈写了很多信函去求救甘芳苓，可是甘芳苓却没有半点反应。
也不怪甘芳苓没反应，因为牛妈妈的信函都被阻拦下来了。
这世上愚忠的人并不多，而牛妈妈还有亲戚——
当初甘芳苓是怎么算计姜子鱼的，如今姜子鱼也想这般算计回去。
“我知道了！”曾飞也知道阻止不了姜子鱼，只能点头答应。
当夜，牛妈妈便被安置在了城外的一个小村子里，而她更是以为要被萧九成灭口了，吓的一夜没睡着。
天一亮，姜子鱼用过早膳便出发了。
出发前，她先见过了牛妈妈，和牛妈妈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后，终于去了甘芳苓的庄子上。
“姜小娘子！”甘芳苓笑着走了上去，“你终于来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