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九成话音刚落，牛妈妈的就吓的往后退了几步，她看着萧九成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恐。
牛妈妈太清楚萧九成这个人了，这位世子爷向来不喜欢说废话，他说出来的话，就一定会做到。
他冷漠又孤僻——
即使是楚婷，萧九成也不给她半分颜面。
当时牛妈妈亲眼看着楚婷被萧九成身边的侍卫赶出去，最后还被婢女们捆住，嘴里塞了毛巾，让楚婷再也不能哭闹、继续诅咒姜子鱼。
楚婷身为贵女，姑母是当今皇后，即使她性子再骄纵，周围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，从未让她如此狼狈过。
可到了萧九成这里，楚婷却是没有得到半点尊重。
“成哥儿！”甘芳苓有些急了，她皱着眉头看向牛妈妈，呵斥道，“赶紧给世子爷道歉！”
“我知道是你关心则乱，可你也要看看场合，这里是你能说话的地方吗？牛妈妈你是真的糊涂了！”
牛妈妈不似方才那样嚣张，她看着甘芳苓的眼神，见甘芳苓一直对她点头，她才走到了萧九成的身前，跪着说，“世子爷，老奴知错了！”
“可老奴都是为了你啊！老奴希望你能好，更希望萧家更好！”
“世子爷，你不能为一个女人，不顾萧家和楚家的关系啊！”
甘芳苓闻言，拿起帕子轻轻的擦拭眼角，似乎有苦难言。
徐氏见这样，想要开口劝慰，却被丈夫扯住了衣角。
萧家我也和徐氏成亲多年，两个人早已经有了默契。而萧家五爷一个眼神，徐氏便知道他在说什么。
徐氏此时朝着萧九成看了过去——
萧九成虽然为人冷漠，可平日里的神情，大多都是风轻云淡的。
可此时的萧九成，脸色却比外面的霜雪还要寒冷。
徐氏知道，萧九成是生气了，而且还是生了大气。
姜子鱼就是萧九成的软肋、逆鳞一样，所有对姜子鱼不利的人，萧九成都不待见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而且，徐氏更明白，萧九成的手段可不似姜子鱼一样，他既狠戾又不会多和你废话。
“送走！”萧九成看着牛嬷嬷说，“你不是楚婷！”
“楚婷说错了话，我顶多让她闭嘴，可你——我讨厌你的声音！”
“你想好，若你再多说一句，便不要再开口了。”
甘芳苓被吓的紧紧的握着了手帕，她看着萧九成的眼神，既有畏惧又有点熟悉。
萧九成的手段，和老侯爷十分的相似。
不，准确的说，萧九成比老侯爷更嗜血。
甘芳苓走到牛妈妈的身边，想让她闭嘴。
结果牛妈妈却丝毫不畏惧，她抬起头昂首挺胸的说，“老奴，是为了萧家！”
“世子爷，忠言逆耳！”
萧九成笑了笑，笑容却有些讽刺。
片刻后，牛妈妈被人拖了下去直接割了舌头，最后晕厥过去后直接送到了邺城的庄子上。
邺城不比岭南、京城和容州等地，邺城的庄子不止破烂，而且周围的土地也是刚刚开耕出来的，并不肥沃。
牛妈妈被送去庄子上，自然没什么人照顾。
她不止变成了哑巴，等待她的是漫长又绝望的日子，一眼看到头的是两个字——死亡。
落叶还归根呢，牛妈妈怕是死后都不能回故里了。
甘芳苓的脸色很难看，她有些生气了，“世子爷这是打我的面子呢？”
她身为萧家九太太，再怎么也是萧九成的婶子，如今却被萧九成如此的对待。
“九婶这话从何说起？”萧九成把手里的茶盏放回桌上，眉目依旧是平日里淡漠的样子，“你身边的人不懂规矩，我帮你处理了，你也不必费心了！”
“九婶心善，常年吃斋念佛，不知人心险恶！”
“不过也好，九婶心里只有九叔，这些内宅的事情，我会帮你处理的！”
“等开春后，九婶还是早些回岭南吧，我知你想九叔了!”
甘芳苓气的退后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。
萧九成的话，其实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。
否则，他不介意送她去见丈夫。
此时的甘芳苓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楚婷会那么的生气，或许楚婷并没有那么喜欢萧九成，更多的只是不甘心而已。
姜子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狐媚子，居然能把萧九成迷成这样。
甘芳苓的确是怕了——
徐氏和萧家五爷也没想到萧九成出手如此干脆，后面还杖责了甘芳苓身边的几个老嬷嬷，说是她们不好好的规劝牛妈妈。
这些老嬷嬷几乎被打断了气——
他这样做，不止扫了甘芳苓的面子，更是警告了其他的亲眷们，不要仗着是萧家的人就胡作非为。
萧家五爷虽然不赞成萧九成的做派，可接下来的日子，宅子里的确安静了不少。
楚婷醒来后大吵大闹，说是要杀了姜子鱼。
可惜，她刚醒来不久，就被挪到了庄子上，没有人再听楚婷的声音了。
楚婷身边的丫鬟们见到牛妈妈的事情后，又看见甘芳苓的贴身伺候的老嬷嬷被打，更是明白如今该怎么做。
这里是邺城，是萧九成的地盘，并不是岭南。
他们到了庄子上，就劝楚婷要忍。
至少在楚家来之前，不要继续闹下去了。
他们很怕自己会和牛妈妈一样，更害怕被杖责而死，所以费尽了心思。
楚婷的确安静了——
没有了身边人的帮衬，在庄子上养病的楚婷，像是从此消失了一样。
夜里徐氏和萧家五爷说，“成哥儿的手段，还真是厉害!”
“婷姐儿即使不走，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了！等楚家的人来，也是年后了，那时，姜姑娘的及笄礼也过了！”
“是啊！”萧家五爷感叹，“他是个果断的孩子！”
是果断，而不是武断。
徐氏突然感叹了一句，“姜姑娘是个有福气的！”
而甘芳苓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甘芳苓坐在屋子里，看着丈夫的牌位和旁边的佛像，最后又哭又笑。
她此时的内心十分的煎熬。
此时的甘芳苓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任牛妈妈说姜子鱼的不是了，因为她也从骨子里羡慕姜子鱼。
凭什么，一个乡下的野丫头，居然能受到萧家未来家族的庇护？
凭什么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