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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岑尧回去之后越想越冒火,当天就病倒了。

他这人本就心胸狭隘,气量小的不行,一向奉行自己可以骗别人,但是别人不可以欺骗他的原则。如今陡然栽了个跟头,竟然被别人当成猴子耍得团团转。

简直气得吐血!

晚上的时候身体就有些不对劲了,心口痛,胸闷气短,脑袋也不舒服。

若是别人,早就聪明点跑去休息了,偏偏他不干,非要学着那些酸唧唧的文人坐在窗前对月愤愤有词。

这不,冷风一吹,人就生病了。

还是虞瑾见他没出来吃饭,心里担忧这才跑去敲门,结果看到岑尧的时候人都已经病糊涂了。

岑尧哪里还有往日的心高气傲?整个人病猫儿似的蜷缩在被窝里,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,嘴唇冒着白泡,闭着眼虚弱得不行,蔫儿吧唧的。

可即使是这样,都意识不清醒了,他还不忘嘴里断断续续的咒骂着。

虞瑾起初没注意到,他摸着岑尧滚烫的额头满心着急慌乱,后来见人动着唇似在嘀嘀咕咕什么,还以为是岑弟有什么话想给他说,连忙急急按住对方的肩膀,“岑弟,岑弟,你怎么了?你说,慢慢来,我在这里听着——”

结果猛地扑过去,听了一耳朵的‘杀千刀的’‘死骗子’‘看我不弄死你’,还有什么‘老天无眼,叫我遇到了那种混账乌龟!’

虞瑾:“.......”

他摇摇头,只觉得满心无奈。

白日里见岑尧气冲冲的回来,噼里啪啦的在院子里四处摔东西,他就知道对方出去恐怕遇到什么不顺的事儿了,没敢上前去招惹,恐殃及池鱼。特意等晚上点儿了才来敲的门,没想到对方还没缓过气来。

岑尧靠不住,还是得虞瑾自己想办法。他去拿帕子浸了凉水敷在岑尧的额头处,然后又给对方擦了擦颈脖手臂,回屋取了钱袋,趁着天色还未黑透,匆匆往城里的医馆赶去。

这一来一回,便是用跑的,也花费了不少功夫。

虞瑾又是生火熬药,又是喂水伺候人,忙来忙去的,竟然连坐下歇息的时间都没有。这么几趟下来,硬是出了一身的汗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才煮好一碗药,给岑尧灌了下去。

夜色昏昏,竹篾纸糊成的窗户处透着隐隐的橘黄色的光,是外头檐下挂着的灯笼亮起来了。虞瑾端了碗粥迈步进来,是晚间厨房里一直温着的。

岑尧此时已经醒了,只是脑子里还有些昏昏沉沉的,整个人没什么精神,蔫蔫地垂着脖子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“岑弟!”虞瑾看见他,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,温声道,“我猜你也快醒了,就去把锅里的粥端过来了。”

“你晚膳几乎都没用,此时肯定饿得很,快些喝点,还是热的呢。”

岑尧神色恹恹,见他走近,总算是舍得分给虞瑾一个眼神,抬眼看见对方手里的粥,却是猛地转过头去,“我不吃,你拿走!”

他刚才被这呆子强行灌了一碗药,硬生生被苦醒了,直到现在嘴巴里都还是那股子恶心的味儿,挥之不去,烦死人也。

再加上他之前的气还没消,又加之病了,此刻的心情甚是不爽。

“欸,不吃饭怎么成?”虞瑾坐到床边上,苦口婆心的劝着,“岑弟,你才生了病,身体正虚弱着呢,还是用一点吧?”

说起生病这件事情,岑尧就脸色铁青,着实难看的紧。

他一个堂堂大男子汉,竟然被气病倒了,真真是天大的笑话!说出去只怕是让人连牙齿都要笑掉了。

不知道的人听了,还以为他多么的小肚鸡肠呢。

岑尧咬了咬牙,缓缓吐出几个字,“我不饿。”

还吃什么吃?他现在气都快要气饱了,食不下咽。他抱着手臂转过头去,就是不看虞瑾,像极了使脾气的小姑娘。

虞瑾见他这个样子,心知他又是计较上了,便叹了一口气,拍着青年的手背好生哄道,“岑弟,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气坏了身子啊。大夫说了,你这是肝火郁结,需要疏肝解郁,只有放宽心,病才能好的快些。”

他说着舀了一勺粥,将勺子往岑尧唇边一递。

“嗯?岑弟,用一些可好?”

岑尧暗自回想了一遍虞瑾说的话,心想确实是这个理儿,他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糟蹋自己的身体呢?虽然心下仍恨之切,郁结于怀,可若他当真因为这事给饿死了,岂不是反而叫别人看见了笑话。

于是岑尧咬牙切齿的道,“吃!我吃。”

只是看见虞瑾笑着望他的样子,岑尧又想起他刚才才放出过狠话说不吃,觉得有些掉面子。

便瞥了对方一眼,装着腔调补充了一句,“我.......既然你都端来了,也不能叫你白走一趟,那我就勉为其难吃一点吧。”

他比划着手指做了个‘一点点’的姿势,矜持的高昂着头,好似赏赐一般。

而虞瑾则笑着应好,但并未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中,仍然是一勺接一勺的喂着。只是想着刚才摸过青年那清瘦的骨骼,脑海里走神似的划过一个念头:岑弟太瘦了,应该多吃点,补一补。

岑尧其实早就饿了,他白日里没吃饭,后来又出了那种事情,整个人被气得着实不轻,更是没心情吃饭。

此时碰上虞瑾主动喂粥,面上虽不显,嘴巴一嚼一嚼的吃得倒是欢。

见虞瑾喂了好几勺也没停下,偷瞥了他一眼,心里还有些奇怪,但不妨碍他心生窃喜,吃完之后还翻脸不认人,指责道,“我也没想吃这么多的,都怪你,一直喂个不停,我都没时间提醒你!”

虞瑾回过神来,望着空空的碗,好脾气的笑道,“是我的错,是我的错,岑弟快靠着枕头歇一歇。”

他把软枕放在岑尧的腰下,心里想着白日里的事,一个不小心竟然问出了声,“岑弟今日,可是........可是跟那个赵姑娘吵架了?”

不然对方每次出去都春风得意的,怎么今日却暴跳如雷的回来了。

岑尧本来都已经往后靠上去了,此时听到某个人就额角一突,差点从床上跳起来,“别给我提这个名字——!”

赵姑娘,赵姑娘!他现在听不得任何关于‘zhao’的发音,召、朝、找、赵......所有发这个音的词都别出现在他的周围,否则就给他去死。

岑尧喘着粗气,恶狠狠地想着,这是在跟他耍‘双兔傍地走,安能辨我是雌雄’的把戏?

他岑尧又是伏小做低,又是赔笑买色的,在对方面前讨好谄媚了这么久,最后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全是骗他的!全是骗他的!啊啊啊啊啊,简直叫他恨不得当场抓狂发疯。

贱男人,狗东西,拿他当傻子玩儿呢?

明明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冒牌货,还非要装成公主殿下来欺骗他?让他白白付出了时间和精力,最后什么也没得到!

贱人!骗财骗色的贱人!

“我呸!”岑尧面色凶恶的吐出一口浊气,他手指死死地揪着被褥,捏得皱巴巴的,仿佛在虚空盯着某张虚伪丑陋的脸,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它。

倒是虞瑾被他乍然一开口吓了跳,惊得差点连手里的碗都没拿稳。

“岑.......岑弟,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他不着痕迹的往后坐了一点,面上小心翼翼的问道,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村子里那些拿着斧头跟男人干架的妇人。

心里默默地比较了一下,觉得还是岑弟更胜一筹。

岑尧见他那怂样儿,嗤笑一声,抱着手臂笑得阴冷至极,他眼皮轻薄上挑,道,“发生了什么你就别问了,总而言之,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半句,否则——”

他睨了虞瑾一眼,皮笑肉不笑道,“我连你一起削。”

虞瑾莫名打了个寒颤,正气温良的脸上挤出一个敦厚憨实的笑容来,颇为殷勤的为岑尧捏了捏被角,“岑弟盖好被子别着凉了,我自然是都听你的........”

岑尧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,虞瑾这张脸生得正直俊朗,既有读书人的温润,又有农家子的朴实忠厚,咧着嘴笑的时候只让人觉得又憨又蠢,实在是不大聪明。

他盯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,反而心下嫌弃不已。

“行了,你知道就好。”

岑尧冷哼一声,算是揭过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