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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年梧桐自燃之事第二日便令罗浮朝堂炸开了锅。

桓祯前脚刚解了禁足,后脚便拖着病体又来触封寰的霉头。

一大早便带着一群幕僚狠狠参了江慵一本。

“梧桐自燃,是一国之母得不配位,乃上天的警示!”

“若君上执意包庇此妖女,怕是要叫罗浮万劫不复!”

“国师休要胡言!”骆懿厉声道,“无凭无据就要治君后的罪,你当真是胆大包天。”

乐无暇也难得硬气一回,“骆司印说的对!”

瞧着两人一唱一和,桓祯气得眉毛倒竖。

他知道这四位司印定然会力挺江慵,于是便另辟蹊径,开始撺掇其他中立的朝臣。

“老夫前些日子就听过些风言风语,说这君后乃是妖魅托生,厉害得紧!”

“凭一己之力就搅动的大韶天翻地覆,君上当日怒杀元承乾也是受她挑唆!”

此言一出,朝堂震动。

“桓祯,”封寰语气骤冷,“听信些风言风语,孤看你是老糊涂了!”

江慵缓步入殿时,就察觉到群臣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。

昨日梧桐诡异起火,她就意识到此火是冲她而来。

不得不说,此种手段着实是高明。

幕后黑手甚至不需露面,便能借助舆论陷她于万劫不复。

众口铄金,积毁销骨。

这样的朝堂道理她还是懂的。

见自己煽风点火初有成效,桓祯面上闪过一丝得意,继续添油加醋道。

“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户女子,能把君上迷得五迷三道,定然是不简单!”

“谁知道她背地里使了些什么腌臜手段!”

江慵端坐在龙椅侧座,不紧不慢开口问道:“这罗浮朝堂肃穆威严,怎会有如此长舌之人?”

“爱嚼舌根也就罢了,话里话外也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市井说辞。”

桓祯的脸登时拉的老长,半晌才叱骂一声,“牙尖嘴利。”

说着,又是一拱手,“还请君上莫要念及私情,早日惩处此大韶妖女!”

封寰并未搭理他,目光移向江慵,“夫人怎么看?”

“需要孤再给他赐个禁足吗?”

他的声音并不低,殿中众人皆是听得真真切切的。

被桓气得险些厥过去,“君上,此妖女入罗浮不到一月,疫病肆虐,火烧梧桐,皆是上天降灾示警啊!”

车轱辘话转了又转,把江慵耳朵磨出一层茧子。

“既然国师如此相信上天降灾之说,那本宫也信一次。”

“今日你在朝上对本宫大不敬,三日之内,必有报应。”

她居高临下睥睨着桓祯,好似在端详虫豸。

江慵此话言之凿凿,说的桓祯心中不安起来。

当日桓姝出谋划策谋划火烧梧桐之事时,他也在其中运作了许多。

莫不是被看出了破绽?

深秋料峭,桓祯被江慵的目光生生逼出一身冷汗。

下朝后,江慵便唤来骆懿与呼延翎,与两人交代了几句。

一切妥当后,三人对视一眼,会心一笑。

此番有桓祯好受的了。

封寰单手托腮,语气颇为不满,“夫人为何不叫孤帮你?”

“若我总是倚仗君上,怕是又要落人口实。”

江慵揽袖提笔,在纸上勾勒出一只风筝的雏形。

“君上的雷霆手腕纵然有效,只是桓家父女都是冲我而来,只有我亲自出面将他们治服帖,才能永绝后患。”

眉宇间的愁云消散了几分,封寰从身后环住江慵,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。

沁脾的玫瑰香气萦绕在鼻尖,他喃喃道:“真想夫人多依靠依靠孤。”

江慵轻笑,“那君上姑且就想着吧。”

指尖轻捏了一把柳腰上的软肉,封寰的目光落在江慵的画上。

“这是风筝?”

江慵点点头,“这可不是普通的风筝。”

“是叫桓祯家宅不宁霉气冲天的宝贝风筝。”

自江慵在朝堂之上撂下狠话后,群臣便翘首以待她口中所说的“报应”。

第一日,风平浪静。

第二日,水波不兴。

就在众人以为江慵不过是信口胡诌时,第三日夜里忽然落起了雨。

还未至宵禁时忽而又起了大风,伴着阵阵闷雷,雨势渐放。

许多沿街铺面的百姓冒雨出来收拾,忙碌之际,穹幕之上骤然间炸开一道闪电。

一瞬间,恍如白昼。

随即,惊雷之声隆隆,好似上天降下的怒火。

有眼尖的瞧见那道闪电落在了云都郊外,过了片刻,就见城门西北之处窜起寥寥火光。

“不好了,不好了,桓家祖坟被雷劈了!”

消息传来时,江慵正在提着狼毫笔作画。

闻言,笔尖并未有任何停顿,反倒是一点一勾,一只锦鲤登时跃然于纸上。

封寰研墨的手倒是难得地一顿。

阿渚憋着笑,故作正经地问道:“君上,可要传召国师入王庭?”

封寰摇头,望向江慵,“夫人接下来可有何打算?”

“派些人出去,替国师大人好好宣传一番吧。”

翌日,云都城中。

“你们听说了吗,昨夜被雷劈中的是国师家的祖坟!”

“哎呦呦,那可了不得,国师莫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?”

“一个整日跟上苍打交道的反被雷劈,怕是真的触怒神明了。”

这时,一个人影悄悄自街角冒出,加入了这场嚼舌根。

“我有个在王庭当差的兄弟说,这国师公然抨击君后娘娘,说什么妖后乱世的癫话!”

有百姓听了,愤慨不已。

“君后娘娘散尽家财替我们置办疫病时的物资,还奋不顾身地贴身给君上侍疾,得此君后,是我罗浮之幸!”

“说得对!”

“那国师妖言惑众,叫人不齿!”

讨伐之声接连响起,有气性大的直接拎了一筐臭鸡蛋冲到了国师府门前。

“啪”的一声,一颗浑浊腥臭的鸡蛋落在了正要出门的桓祯头上。

“大胆!”国师府侍卫怒目而视,却被百姓的熊熊怒火骇的缩了缩脖子。

他家大人是触犯天条了吗,今日怎么激起这般民愤民怨?

“桓祯!”人群之中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,“你妖言惑众,遭天谴了吧!”

另一道声音啐了一口,“仗着君后娘娘为人敦厚,就肆意诟病,可真是恶心!”

桓祯刚用帕子擦净头上的烂鸡蛋,铺天盖地的菜叶与臭鱼又砸了过来。

国师府的侍卫也没见过这等阵仗,只能用身躯挡在桓祯眼前,带他撤回了府中。

桓祯只觉眼前天旋地转。

堂堂国师被这一地泔水堵在门口,成何体统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