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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悠悠虽然不是什么运动健将,但她平时跑步、瑜伽、游泳之类的也常练,不算是那种手脚不协调的运动小白。

况且,她心理素质稳定而强大,碰到什么都不慌。

上了车之后,沉着应对,很快便掌握了驱使马儿的窍门。

韩文正站在一旁,也欢快得拍着手儿,蹦跳着给何悠悠叫好。

赵长卿看着这一幕,心中又浮现出那个问题。

我那时可有他这般快活?

答案他心知肚明。

当然是没有的。

同样是做韩家养子,十几年里,只有孤寂、无助、伤怀,唯独没有快活。

嫉妒吗?

他不想承认。

只是心里总是酸不拉叽得,不得劲儿。

就在何悠悠驾着马车跑了七八趟之后,路尽头突然扬起了尘土。

赵长卿等众人向尘土飞扬处望去,只见人影憧憧,马蹄杂乱。

待走得近了,众人才辨认出来,正是左明左侍卫带领的一众人等,回来了。

今天一大早,奉赵长卿的命令,左明带了几个人骑马去附近的镇子上采买粮食。

现下,应该是买完回来了。

果然,那几个人的马后面,跟着一辆平板车,平板车上满满当当装着粮食等物。

平板车之后,还有一辆平板车,拉的是一个人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钱管家作为韩家大总管,时时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。

此时看见这平板车上的人,顿时感觉不太妙。

这人身上似乎带伤。

左侍卫左明跳下马,快速奔走了两步,来到赵长卿面前。

“爷,小五受伤了。”

赵长卿拧眉:“怎么受的伤?”

“我们骑马从市集回来,小五的马奔在最前面。路过一片野树林时,突然从里面窜出一只狐狸,惊了马。小五一时没拉稳,被掀下马背。”

钱管家从旁插嘴道:“找大夫看了没有?”

“我们当时在附近的村子里寻了个村医,外伤用了药,只是……”

左明说到这里,目光闪烁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了。

“只是什么?”赵长卿催促道。

“……只是大夫说,小五这伤,恐内有出血。他只治得了外伤,治不了内伤。”

赵长卿沉吟道:“先将人抬进去,再请一个好大夫过来。”

他们正在说话的功夫,何悠悠也已经走过来了。

正好听见了他们刚才所说的那一段。

作为女主人,不好袖手旁观。

赵长卿的这些随从,晚上都是被安排挤下人的通铺,此时有病号,自然得优待。

“老钱,你领他们把病人抬到前院厢房。”

几个随从立刻上来抬人,七手八脚又小心翼翼地将病人往院里抬。

人抬走了,老钱又找了一个熟悉附近人家的护院,让他赶紧骑马去邻村去请那个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老大夫。

“骑马不好带人,尤其是老人。让车夫带着他驾马车去吧。”何悠悠说道。

“是是是,看我老糊涂了。正是应该驾马车去才好。”

马车是现成的,套好的马车就在门口,马上就能走。

病人病情复杂,护院一刻不敢耽误,马上跳上马车,让车夫催马奔向邻村。

此时在大门口围观的众人也忙碌起来。

左明他们买回来的一大车粮食和各种肉类、蔬菜,还等着他们卸车,搬进厨房。

何悠悠见钱管家已经去忙活病人了,便自己亲自指挥,搬粮食的进库房,搬蔬菜的进地窖,搬肉类的直接挂在厨房外的墙上。

在冀州,寒冬的室外温度可以直接将肉类冻住,堪称是天然冰箱。

指挥完毕,何悠悠看见韩文正还在外头站着,忙打发他回去读书。

韩文正毕竟还有些小孩子心性,刚才在外面学驾车玩得不亦乐乎,大呼过瘾。

不过他更懂用功读书的意义。

当下也没什么抱怨,爽快地去了。

他自己的房里,还有钱管家给他出的几套题目没有做呢。

何悠悠忙活完这些,想着自己还得去前头看看,便移步来到了前院厢房。

去请大夫的人还没有回来。

“主母,那个老大夫家住得有些远,怕是至少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回来。”

何悠悠看了眼床上。

床上躺着的小五双眸紧闭,脸色已然有些发白,眉头挤成了疙瘩。

外伤已经进行了包扎,但依然有血渗出来,染红了包扎的白布。

情况看起来不妙。

“唉!这药不行啊,止不住血,这要是我们营里的药,肯定马上就能止血了。”

左明皱紧了眉,念叨着。

何悠悠向床边走近了两步:“我试试。”

一屋子人听见这话,诧异地望着她。

赵长卿冷声道:“你不要胡闹,老老实实等大夫来。”

何悠悠摇了摇手中的小瓶子:“我有药,祖传秘方。你就让我试试,我保证弄不死他。”

赵长卿:信不信我能弄死你?

钱管家和何悠悠相处的时日比较久。

他深深地知道,虽然这位主母行事比较有异于常人,却并未办砸过什么。

“主母,您真有把握?”

何悠悠:“没有。”

钱管家:……

“我就是试试,你们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,不然,万一这人撑不到大夫来怎么办?”

赵长卿冷眼盯着她:“你这祖传秘药,以前用过?是正经药?确定有效果?”

“那当然是正经药。”

正宗国药准字号产品。

何悠悠又加一句:“不过不能确定这次就一定有效果,我刚才说了,我就是试试,毕竟我也不是大夫。”

赵长卿看她信心满满,猛地一闭眼:“好,你用吧。”

何悠悠让左明帮忙,把小五伤口上的白布拆了,将瓶里的药粉轻轻地撒上去。

棕黄色的药粉在伤口上均匀地撒了一层。

撒完药粉,何悠悠见那伤口主要都是在上身,便让左明不要再缠布了。

“等会儿结痂时,万一白布和血痂粘在一起,反而不好处理,就先晾着吧。”

何悠悠说着,又取出药瓶里的保险子,往小五嘴里塞。

“这是什么?”

赵长卿疑惑地问道。

“保命的药。”何悠悠把药塞进嘴里,又让人用小勺喂了一口水给他,咽下药丸。

做完这一切,何悠悠拍拍手:“我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,剩下的等大夫来了再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