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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不可!”

暗卫现身,跪下道:“这个时候人多眼杂,若是被人发现传到陛下耳中,恐有隐忧啊!”

暗卫担心的是太子的安危。

太子担心的则是周云观观主的安危。

他去周云观被父皇知道后,必定会关注到仙子,那就麻烦了。

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敢踏足的原因。

可现在不同,护国寺的高僧去了。

纵使他不去,仙子也会有麻烦。

只有她去了,才能帮到她。

他是太子。

纵使是高僧,也会忌惮两分。

“我知道分寸,你不必多言,守好这里。”

太子脱下华贵的外袍,只着素色长衫,绕过暗卫,悄悄下楼。

侍卫们守在外面,他只能从后门走。

酒楼人多,他脱了华服,又低着头脚步匆匆的,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。

太子一路顺畅的出了酒楼,匆匆赶去周云观。

到时,已快到正午。

周云观却大门紧闭。

太子愣住,一时有些心焦。

正好有几个人过来上香,见状不禁嘀咕。

“青天白日的,怎么没开门?”

“这可怎么好,大老远跑来,竟然不开门,岂不是白跑一趟。”

旁边卖茶的老板忍不住接话道:“周云观正午时分是要关门的,下午就又开了,你们且等等。”

那几人听了这才放心,坐在茶铺上喝茶闲聊,只等开门。

老板热情的递上来茶水:“你们今天来的正好呢,周云观没有关门之前,还来了个和尚,听人说那是护国寺的高僧,想来是过来清谈的,重要的一向不怎么见人的观主,把他请进去了。

嘿,如今佛道两家高人都在,你们可算是来着了。”

过来上香的几人闻言,更加高兴起来。

太子却更加焦急。

他看看周云观,绕到后墙。

这里没人。

但院墙高耸,太子仰头看看,手脚并用,爬了好几次都没爬上去。

此时,他有些后悔了。

应该让暗卫跟着的。

但此时再回去已经来不及了。

又不能让人看见他来周云观,还是翻墙进去。

太子急的不行,左右看看,发现后面有堆放的石墩,便走过去弯腰去搬。

想搬到墙根下,好助他爬上去。

可那石墩十分沉重,他用尽全身力气,也撼动不了分毫。

“殿下,踩在奴才身上上去吧。”

身后突然传来声音。

太子吓了一跳,转过身,见个番子跪在地上。

他意识到是李修的人,大喜过望忙道:“快,快送我进去。”

番子应一声,在墙根下蹲着:“殿下,扶着墙,踩在奴才肩头上。”

太子依言踩上去,番子便缓缓站起来。

太子终于能够到墙头。

他费力的爬上去,一刻也没停留,直接跳了下去。

“噗通”

外面的番子和李修都被吓了一跳。

李修从暗处快步走出来,看了番子一眼。

番子会意,赶忙跃上墙头。

下面太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,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跑。

番子又跳下来,低声将事情说了。

李修沉默了。

他也不好露面,所以只是隐在暗处观察。

没想到竟能看到太子孤身过来。

护国寺的高僧也不是凡人,他不敢轻举妄动。

本打算让番子送太子上到墙头,再越过去接他,如此动静最小。

哪里想到,还没来得及动作,他竟想也不想直接跳了下去。

看来太子和昌平公主,当真是姐弟情深啊。

观内。

谢琉璃捧茶的手顿了下。

玄明就坐在她对面,也似有所觉,微笑道:“观里似乎来了贵客。”

谢琉璃将茶盏捧到唇边喝了一口:“那法师最好快些回去,免得惊扰了贵客。”

玄明双手合十竖在胸前,喧了声佛号:“贫僧并非要过来讨嫌,还望观主能交出那妖怪,事情因它而起,也要由它来平息才是。”

谢琉璃放下茶盏望向他,黑漆的眼眸里依旧没什么情绪:“法师说错了,事情不是因那兰花起,而是因皇帝起,你若想平息此事,该去找皇帝才是。”

玄明微微皱眉:“观主何出此言?”

谢琉璃道:“公主心仪之人并不是那驸马,她甚至一再跟皇帝陈情,不想嫁,甚至在婚后,也一直想要和离。

但皇帝不管不顾,还将她罢为庶人。

她在陈家母子那里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。”

说到这里,她唇角轻勾,罕见的露出了笑容。

虽是极淡,虽是嘲讽,却也是美极。

她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:“法师多久没出去化缘了?”

她说的是风餐露宿,沿路只靠化缘的苦修。

玄明怔了下,却还是如实回答:“贫僧三年未曾出过远门。”

谢琉璃道:“时日不长,但我却还是没从法师身上看到半点慈悲心。”

看不到慈悲心。

这个评价对于已经被称为高僧的出家人来说太过严厉。

玄明不自觉坐直身体:“还望观主赐教。”

谢琉璃的视线越过他望向外面:“你看那小贩为了让孩子上学堂,起早贪黑的做事,低声下气的卖东西,好不容易攒够了钱,却被不知哪里来的权贵一脚踹在胸口丢了性命,至此家破人亡,权贵依旧荣华富贵。

你看那妇人在路上被人看了几眼,拿不堪的话语侮辱,回家后她丈夫将她活活打死,却也只骂她水性杨花是活该。

你看公主,先被皇权逼迫,后被婆母折磨的遍体鳞伤,她陷在泥潭里出不来,兰花想拉她出来,为此付出了生命,那些恶人们也终于死了。

此时,各方势力却突然觉醒了,拿公主的拿公主,拿兰花的拿兰花。”

她顿了下看向玄明:“法师,你说你苦修过,众生之苦你看在眼里,当真入到心里了吗?”

玄明沉默了。

他光洁的头上渗出汗珠,他试图解释:“观主莫要误会,贫僧并非要对兰花如何,它到底是妖,一直与人相交,恐生祸端。”

“恐生祸端?”谢琉璃道,“人生出的祸端还少吗?此番生出灭门惨案祸端的罪魁祸首是皇帝,如果不是他以皇权威逼,所有人和妖都会过的很好,法师,你可以直接把皇帝这个生祸端的人收了,但你为什么不去呢?

是不敢对吗?

那么其他生祸端的人呢,为什么也不收?

是因为他们跟你一样是人对吗?

玄明,你的心充满了权欲偏见,竟还忝居高位受人供奉追捧,生受高僧二字。

你配吗?”

她步步紧逼,玄明被她的话问的哑口无言,脸色惨白,额上汗珠密布,最后一句,仿佛是绝杀。

玄明身形晃动,竟是站立不住,跌坐在地。

谢琉璃没再说话。

厢房里静的吓人。

只有香炉里的青烟袅袅飘过。

半晌,玄明颤巍巍的从地上坐起来,躬身道:“多谢观主指点迷津,贫僧…………”

他没有说下去,只又施了一礼,仓惶出门去。

玄明走了。

太子还在院子摸索。

周云观并不十分大,可他怎么也走不到头。

黑白石子铺就的小路清幽,路边石亭排列整体。

他走了许久,脚下却依然是黑白石子。

石亭也依旧整齐的排列着。

他不知道到底是这石子小路太长,还是自己一直就在这里打转。

腿很疼。

骨头好像断了。

太子脸色惨白至极,心中又焦急无助,一时不察,竟又摔在地上。

腿骨疼的钻心。

他咬着牙,手撑在地上,想爬起来。

一阵风吹来。

带来阵阵幽香。

玄色裙摆出现在太子视野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