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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安不知道李修是谁,也不知道小纸人说的汉子是谁。

但她十分信任小纸人,闻言立刻冲到那汉子身边扑通跪下,按照小纸人的提醒求道:“大人,小女有冤,小女姐姐云秀被人残忍杀害,求大人带小女去见李修大人!”

她跑过来的时候,人群慌忙朝旁边散开,生怕这个行凶的人狗急跳墙伤害到自己,却见她突然跪下来,又说了李修的名字。

顿时哗然起来。

来这里上香的都是达官显贵,李修是谁她们显然知道。

扈庆看着面前的脑袋流血的瘦弱丫头,眉头皱起。

忙活了几日,终于将那个陈知远妥善安置好,难得空闲两天,扈庆陪着自己老娘过来护国寺上香,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。

他不想替自家督主揽差事,皱眉道:“那顺天府衙门是摆设吗,你不去找断案的府尹找我家督主做甚!”

云安愣了下,还没说话,身后的丫鬟婆子以及一些僧人已经追来。

上手就要来抓她。

云安情急之下,往前一扑,死死抱住扈庆的一条腿。

扈庆没料到她竟然敢近他的身,顿时愣在原地。

他这种人声名狼藉,又满手血腥,走出去人憎狗厌,别说女人,连男人都绕道走,这女人不仅不怕他,竟还敢抱他的腿!

当真是好大的胆子!

丫鬟婆子顾着追人,嘴里一直在呼喊着抓人,根本没听清云安说什么。

又害怕将人放走,自己肯定要受罚,便也顾不得看她抱的是谁,冲上来七手八脚拽人。

还有抓到扈庆身上的。

扈庆脸色越来越黑,忽然怒吼一声:“都给我滚开!”

他是常年杀人的人,一身的煞气,这一声饱含凶戾,丫鬟婆子吃吓,伸出去的手纷纷缩了回去,再一看扈庆凶戾的脸,忍不住噔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
只是又不能就这样走了。

这丫头是伤了兰夫人的人,如果放她走,遭殃的可就是她们了!

其中一个婆子大着胆子道:“这位大爷,这个奴婢刚才刺伤了我家夫人,莫说是奴才伤主人,便是毫无关系,我们也该拿了她去官府治罪,还请大爷不要被她蒙骗,将她交给我们。”

“大人,小女有冤情!”

云安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扈庆,仰头看他:“我是刺伤了兰夫人,但那是因为她杀了我姐姐云秀,我要替我姐姐报仇!

大人您刚才让我去找顺天府的老爷,可我姐姐只是一个丫鬟,杀害我姐姐的人是她的主子,也是礼部尚书的第三房小妾,他们有权有势,我们这等人却连普通贫民也不如,有哪个官老爷能替我们做主啊!”

这倒也是,那群文臣总是一派道貌岸然,嘴里个顶个说的好听。

实则大多数都是官官相护,草菅人命的恶徒。

如果这丫头说的是实情,那她确实求告无门。

扈庆正在想,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老妇人拍了怕他的背。

扈庆立刻侧过身:“娘?”

老妇人六十多岁的年纪,穿着一身石青色绉绸衣裙,灰白的发丝梳得齐整,身边还跟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。

她看着云安有些同情道:“小丫头子们向来可怜,你能帮就帮帮吧,何况你还是当官的,不就该管这种事吗?她一个小丫头子,就算说的是假话,也费不了你多少功夫。”

云安眼睛一亮,不等扈庆说话,立时便喜极而泣地磕头道:“多谢老夫人,多谢大人!”

自己娘都发话了,扈庆只好应下来:“既如此,你就跟我往诏狱走一趟吧。”

云安连忙应声,正要站起来,忽然意识到不对劲:“诏,诏狱?”

扈庆瞪眼道:“你刺伤了人,还偏偏找上我这个东厂番子,不如诏狱去哪里?”

他又瞪向前面的丫鬟婆子:“你们还不走,是也想跟去诏狱吗?”

诏狱二字足以叫人闻风丧胆,丫鬟婆子这才知道面前的人是东厂番子,顿时个个面如土色,扑通几声跪下,本是想求饶,可却只会打摆子,话都说不出来。

扈庆懒得理会这些人,扶着自家老娘,对还跪在地上的云安道:“起来跟我走。”

云安也在打着摆子。

她这才知道面前的人竟然是东厂番子。

而她竟然自投罗网,撞到这种人手里,即将要被带去那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诏狱!

这种下场,好像也不比被兰夫人抓去强多少。

云安都快哭了。

小纸人只好顺到她耳边悄悄道:“放心去,别怕,他们不是坏人。”

东厂的番子不是坏人?

诏狱还能放心去?

如果是以前,云安打死也不会相信,但是小纸人说出来,她虽然还是忐忑,但也信了大半,站起来战战兢兢的跟在扈庆身后。

扈庆云安几人离开后,人群议论开来。

“东厂的人也敢来护国寺?一身的血债,也不怕佛祖降罪下来!”

“刚刚你们听那个老妇人说什么了吗?她说你还是当官的!哈哈哈哈哈哈哈,也不知这番子是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,狗一样的东西,竟还有脸称自己是官?”

“他这么说也没错,那人好像是东厂大档头扈庆,乃是正五品的千户,自然可以称为官。”

“哼,只不过是头衔罢了,奴才哪里当得起官!”

“连主子打死奴婢这种微不足道小事也要管,我看东厂这是又想借机杀人了!”

“若果真如此,那东厂当真是欺人太甚,我家老爷定饶不了这等奴才!”

“………”

达官显贵们贬低议论的时候,扈庆已经扶着自己娘出了护国寺。

下面的阶梯虽宽整,但一眼望不到头,着实让人胆寒。

扈庆弯身背起老妇人,往下走了两阶,扭头看呆立着的云安:“你不走站在那里做什么?想让我锁下去?”

云安回过神,连忙跟过去。

看着扈庆背老人的熟练程度,想来也不是一两次了。

孝顺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坏吧。

此时,云安对小纸人的话更加相信了。

扈庆将老妇人背到山下。

山下停着辆不起眼的马车,一个精壮小子候在旁边,见他们过来,连忙迎上来。

扈庆将老妇人放下道:“你带老太太先回去。”

小子连忙应声。

老妇人扭头看看云安,安抚道:“小丫头别怕,我家庆儿当官最是大公无私,他的上司提督大人更是公正严明,你不要听那些人瞎说的话,只要你说的是真话,你的冤情是真的,我家庆儿和提督大人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。”

语气中还带着微微的自豪。

云安连忙点头,不知怎么的,眼睛有些酸胀。

这是她遇到的第二个会对她这种奴婢好的权贵。

“好了,娘,这会儿起风了,您快回去吧。”扈庆催道。

老娘平时在家里夸夸也就算了,他听着也确实舒坦,可这样在外人面前赞他,皮糙肉厚如他也难免会臊得慌。

老妇人知道儿子的心思,有些嗔怪地咕哝:“也不瞧瞧你们名声都坏成什么样了,我帮你们正名,你还不乐意了。”

老妇人摇着头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。

目送马车离开,扈庆走到旁边解开栓在树上的缰绳,利落翻身上马,手一抖便有一条铁锁从袖间飞出,直冲云安面门而去。

云安吓得头皮发麻,身体却不听使唤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铁锁砸过来。

“草!”

快砸到面门上的铁锁突然又被收了回去,扈庆骂了一声,又从马背上下来,解释道:“我习惯这样拿人,忘了你不是犯人。”

云安刚松了口气,正要说话,后颈忽然一紧,竟然被人给拎起来扔到马背上,脸朝下趴着。

她还没反应过来,扈庆已经再次翻身上马,驾马一路疾驰而去。

路上行人纷纷避让。

瞧见他这土匪强抢民女的架势,又是一顿戳脊梁骨的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