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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哑——”飞过一只凄厉叫声的鸦鸟。有的甚至驻不远处。

雪雁愣一会,一指戳向一角的红木片,发现底下能伸入两指,再多手上盖压的重量便不容进了, 再扫开些发现是比人宽的木板盖。

“系统姐姐,要不要看?”雪雁跪坐着犹豫。

“x,帮忙侦查。”

“主人,下面有生命体,是不属于宿主部落的外来侵入人种。”

“………”

“咱们不要管。”本来也不关雪雁的事,万一救出来她有危险呢?

“好。”雪雁听话应道。

“主人,x还侦测到,下面是一个活着的男孩子。”

选择权给雪雁吧,她如果胆小不想救,那就不勉强了………至少把雪堆彻底拂开,看看其他人会不会救。

雪雁一听便怯声惊讶:“有人在下面吗?”

“是。”

系统姐姐在考验我吗?

所以她害怕还是硬声咬唇:“要救。”

对陌生人这么善良?是小白花性格吗?

于是雪雁费些劲移开半人宽度,看见几尺的陷洞下昏倒着金色头发,棕色完全不同服饰的男孩。

一林兑换绳子,从空中抛掉在雪雁伏着的背上。

雪雁摸着凭空出现的绳子,睁大眼不敢相信。

“救人呐,先前还被刻意盖住……显然不想让人发现他。”

问心无愧之后,她又问x:“大陆有没有兼职的工作?我现在倒欠楠崽二十点数了,可不得了!”

“有的,不过比较辛苦。因为主人一没有兼职经历,二没有部门推荐。”

“怎么回事!大陆不是自动化程度高吗?怎么还要人工劳动力?我在人类世界可经常刷到智能代替人工,你不要蒙我不懂。”

“大陆机器普及程度绝对高,但它们依旧做不到像人工自主有情感和创造。主人那天在锻造部看到的就是典型。”

“以及算法再拓展几百种,它终究在体制里面,需要不断更新与输入;反观大陆常驻居民不会生老病死,不用定时维修,也可选择不用休息。”

“所以智能对于大陆来说,只是普及程度高的电脑工具而已,这种局面目前达到了一种饱和平衡程度,根本不会有人想着再精进技术来代替人类做这样费力费时的无用功。”

x信誓旦旦接着道:“所以主人你放心兼职吧,或者找大主人要工作也可以。”

“我知……诶!雪雁人呢?”

从洞里看人已经稳稳落地,小心举着手斧点点靠近男孩。

“人已经晕了,不会醒的。”

雪雁点头,慢慢收起手斧,把男孩拖起来。他身上混杂着腐臭与铁锈气味,却没有受伤流血的痕迹。

她脚下突然踩着一根软木,向后滑趔趄绊倒,坐入一摊湿漉漉的臭水里面,手还摸到块状的凝雪,男孩接连倒压在她腿上,抹黑的金毛一样无力垂着。

从男孩被移开原本位置之后,一林就看清洞底是什么情况,沉默着不说话。

雪雁揽着男孩一口憋气攀绳往上。

“哼哼!”不远处有动物哼叫声。

长獠牙的粗大野猪闻着气味向这边靠近,那是一点铺垫都不给人准备,出场非常我行我素!

雪雁还不知上面情况,正带人努力上爬。

绑粗树的绳子因两人的重量不住磨擦树皮,发出不小的嘎吱声。

野猪闻声放弃网里的食物,居然反向往动静处不紧不慢逼近。

当它看到从地里刚探出头的人类时,眼红地四脚猛冲过来!

一道炫目的强光闪现,野猪瞬间失去视线猛撞上一棵树,枝头雪砸落它厚实的皮满身。

“雪雁!快上来!”

雪雁不明情况地带上男孩速爬上来,喘气着刚刚从洞里收腿,就悚然见野猪挺直獠牙嚎叫,恶狠狠笔直撞来——

“闭上眼——炫目!”

她即刻闭眼也是被突然亮如白昼的强白光打入眼睑,眼里一阵致盲白花花的极度刺激!

“嚎嚎!”野猪躲远致瞎白光,一足踏空翻身圆球滚落洞底中。

“三百点数到账!主人!”

“等等,先让我带上手甲先。”真是被宁奕整怕了。

继续吐槽:“这也行,高气运之子真不是盖的!来,击掌!”

x:“击掌!”

雪雁还在用两手背揉眼睛,放下手,白茫茫的雪景愈加发白扭曲,白光一闪一闪的。

“你……眼睛…没事吧?”一林点点内疚,她想让野猪立即躲光,没想到一着急没控制好力度。

“没事的,系统姐姐……”

一林兑换点数给她擦干净手,生怕让她看清手上的东西。

“………刚刚我还把野猪杀了一刀,你身上还有野猪的那个,回去要洗一洗。”

“好。”雪雁还在眯眼睛。

“主人你又撒谎。”

“雪雁比楠崽还胆小,楠崽看到那场面尚且几天都接受不了,她不得胆子都吓破?”

能瞒就瞒吧。

饶是她想起洞下的截肢,肠胃都不太好。

雪雁架锅把冰水填上,往下面添柴吹火,着了以后又顶着满身脏污捣鼓柴火。

“我来撒。”婆婆搬着小凳子过来自觉看火,也不问她背后一身怎么了,还有多出来的不明男孩。

雪雁正想办法怎么安置倒在柴火堆上的男孩,对方无征兆地用干裂的嘴皮喃喃要喝水。

她立刻抱拿囊袋,慢慢生疏地给他灌上几口。

水是灌入了,人依旧没有醒。

“系统姐姐,怎么办?”

一林沉默一会,温声和气问:“你觉得他是坏人吗?”

雪雁放下囊袋,认真看男孩的脸,她平素不敢直视人脸,今天陡然有机会好好看。

男孩脸上不可避免有脏污,睡着的面容十分安静,皮肤白净透明,侧脸颈皮下露着细弱的青筋,野兽能一咬即断。

“不是坏人。”

“那你害怕他吗?”

“……现在不害怕。”

“那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。”

雪雁还在疑惑,一林继续:“多听听你的心里的声音,我和你想的一样。”

“多听听……我的声音……”

一林就是单纯懒得被依赖上而已。

雪雁眼睛里慢慢变得晶亮,领悟到:“我知道了,系统姐姐。”

她随后去收拾茅草屋里间,尽量腾出更多空间来。

还是挺好教的。

一林以后是打死也没想到,自己随便说的话,这单纯倒霉的孩子是深深铭记于心上,做出不同于全村的决定甚至还誓死扞卫不改。

热水烧开后,雪雁舀水装满木盆子,先给茅草屋里稻草垫上的男孩洗干净脸和手,动手间发现他胸口挂着一只折光的有缺饼。

“金挂坠?这男孩子还不是平民。”

雪雁给他放回衣服里,才起身去收拾自己的一身。

雪原的天很快暗下,婆婆和雪雁两人在火堆旁无言地烤火,焦黑的肉块在冷空气中散着白气沾着香。

雪雁吃得很少,婆婆还是会怕她饿,铁架上的肉烤得差不多,便会问她饿不饿,得到无声的摇头后,把肉块放脚边的小盘中,继续用粗糙的暖手捂着她的手。

一切都静寂漫长。

也不知道是几点了。

一林无聊地打了个哈欠,她是困了。

一直做事不觉得,闲下来反而感觉累了,哪怕是熟悉了一段大陆的“选择睡眠”作息了的她。

“才六点主人,你昨晚明明睡得早。”

“正常情况是这样的,可后来……睡迟了。”虽然没有再做噩梦了,一夜好眠,但是宁奕一起身又把她带醒了。

“醒了?”

“热气都带走了,叫人怎么睡?”

“把床调成供暖档位。”

“懒得调,你快走,别打扰我继续酝酿睡意。”

宁奕闻言,转身坐在她枕侧,意味不明道:“徒儿刚刚说了什么?”

说你个鬼,一天到晚就喜欢惩罚人!

“主人,那男孩醒了!就在门口偷看!”

茅草屋门扒着几根素白的小指头,附探着一双干净蔚蓝色眼睛。

他望眼欲穿两人脚边盘子里面的肉块,默默吞咽着口水。

肚子先行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发声,引听觉敏锐的雪雁回头。

对方敏捷之快只让她看到门框白指快速烫回的动作。

她揪着婆婆衣服,朝还在慢悠悠添柴的婆婆不安地依偎。

婆婆早已对雪雁的依赖行为看淡,留一只手拍拍她的背。

炉火不时噼啪响,茅草屋门却不再有动静,仔细听也没有。

雪雁很熟悉肚子的饥饿叫声,心下挣扎一会,捧着盘子一直小心瞅眼漆黑的屋里,仿佛里面会突然蹿出鬼怪。

她在门口放下盘子就跑!

迅如兔子跳窝投入婆婆怀里,心跳雷动的染红贴婆婆暖暖烤热膝头的脸颊。

婆婆换了两只手拍她,掉牙内陷的嘴里不快含捋肉沫,神态哪怕是山塌地裂都打断不了的祥和。

雪雁过一会再看时,门口的肉没动。

“系统姐姐……”

“我在的(不自觉打哈欠)”

她反复做好心理建设,决定去屋里看一看。

屋内暗又冷,雪雁一手把油盏一边轻吸气着深入,里面没有内门,所以她能一眼见到玩戴烈鸟面具的小男孩,对方见到来人时还来不及收回眼里的星目笑意。

男孩把面具下拉,刚露蓝眸眼一半,雪雁先急把肉盘放下,看一眼盘子与他的距离,又用手指推一推,脚下却预备要回跑。

对方伸出一只手挡住,送推回来,后缩在屋子不大空间的角落。

雪雁飞快看一眼擅自拿面具的男孩,他眼光黏在烤焦肉块上,喉咙小小咽声。

她慢慢撤回要后跑的腿,再推。

男孩摇头,坚决不要。

“怕不能吃吗这个小孩?”一林在雪雁要放弃时开口。

她想了想,从盘子拿一块撕下,在男孩目光中吃下,边垂头向他指指盘子。

男孩态度明确地摇头,之后还是不觉落眼在肉块上,小小眉头微拧,捂着的肚子又在咕叫一声。

明明都饿了,还嫌弃人家的肉。

他从衣服里拿出金挂坠,把栓链拆下,带内环内球自转动的挂坠紧握手里,另一只在肉盘上点点,翻过来张开手心,金链条在里。

要交换啊,用金子换肉?可金在这边又不值钱。

雪雁连靠近他都不敢,更遑论从他手中取东西。

她退一步,头也不回地晃着后背浣熊面具跑了。

从一林接下来无死角的观察中,男孩犹豫再三,还是用通红的手指扯了一些,大部分是外面的焦肉部分,才进嘴,他干净眼里立即翻滚,脸上扭曲,手上的挂坠掉落干稻草堆里。

他剧烈反呕往外吐舌头,黑肉渣掉出后还在不住干呕,本白皮肤的脸变得愈加惨白。

男孩用力抹着眼睛,擦不了便埋在膝盖上,手指攥紧衣服到发颤。

可肚子还是饥饿,实在太饿了,男孩不懂的东西有很多,只能生理性喂饱自己。

他只能一边吃一边强吞努力在适应。

“………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部落里?这是什么剧本?”

“x不知道,主人,本世界有两个高气运之子,和大陆流动时间差不多,你要留还是去大陆兼职?”

“先把这来路不明的小孩搞定再说。”

晚上时三人挤在一间屋子里,婆婆向里侧睡怀着热水囊,鼾声起伏。

金发男孩年纪小,体格不大,婆婆给他换了一件雪雁的小毛皮革。

两人在皮草下静默躺着,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婆婆的鼾声格外响,睡不着,还是实在冷,屋外呼啸的大风仿佛就在耳边。

屋里黑漆漆的,只能勉强判断人的大体。

雪雁听见男孩轻微发抖吸气声,挪着递了一半热囊放他所在位置,不知道具体是哪。

那边过一会才动,窸窣地搭一只手放上取暖。

无声默一阵,婆婆鼾声也消声下去,气氛此时静寂又困倦,雪雁眼皮松松,阖上又睁开,中间切换时间慢慢延长,睁眼幅度也越小。

倏然婆婆梦话大叫:“哝个贼嘛马什么!”后面还配合含糊不清的呐喃声。

雪雁被打断睡意还不清醒,发现男孩发颤慢慢变抖动,终于忍不住噗笑出声来。

她经常听到婆婆莫名其妙的梦话,已经不觉得有趣了。男孩显然还在刚发现大陆的新奇上,朝那边翻动身还想听。

可婆婆的梦话没有了,他等许久也没等到,睡正身慢慢把清醒明亮的目光落雪雁方向。

男孩只是觉得孤单,渴望有人和他说说话,哪怕是陌生人也没有关系。

一旦安静下来,大人激烈的争执声便会重现,咫尺响彻的火铳枪声与血溅濡湿感,让他感觉很不好。

他想家了,想王父,母亲,还有妹妹。如果能回家,他一定不和妹妹抢马驹,不惹妹妹哭,做一个好哥哥。

即使在黑暗里,雪雁也能感受到男孩巴巴的视线,她偏头躲一躲,却听见背后轻微擤鼻与抽泣声。

声音在喉间压抑着,他不时拿手过去擦。

雪雁还是胆小不敢搭话,只是把热囊全部推过去,寻着他擦眼睛的动作方向,把东西搁贴他脸上,希望他不要难过了。

但是声音不减,男孩像是没得到“符合心意”的安慰,流泪不断,不可控制地打哭嗝。

“嘘———”她一指放嘴边,侧向他的方向。

有效果,男孩慢慢停下来继续朝她看。

“……别哭了。”她动动嘴唇,用气声道。

可她说的话,男孩不能听懂。

他张口也用气声,吐了几个音节,雪雁完全也听不懂。

但这不影响两人交流,毕竟雪雁大多时候也不用语言。

她迟疑,挪近一些,手伸过中间的热囊,竖比在他的嘴边。

男孩在她收手后,幅度很小的点头,可雪雁没看见,还在偏头静等男孩能不能懂她意思,见男孩动也不动的继续看她,只好又伸过来,很近指他的嘴,在黑暗里面比了个简单手势。

这回换男孩没有看到,他以为又换了新的意思,瞎瞪瞪地要摸她正比划的手指,才刚刚触及,雪雁立刻怕生地反应迅速收回,徒留男孩彷徨的五指在黑暗里。

停几息以后,男孩落寞地也放下手。

屋外风声不止,雪雁听着静寂里一声声沙沙的敲擦声,与冷感袭裹全身里却热淌的心跳声呼应。

她抿唇,试探碰触他刚放下的那只手的皮革袖口,不接触的拖带着他的手指指向自己,气声开口:“雪雁。”

介绍完,把他袖口放下,在他近脸边,两大拇指交错并指,四指向外比作翅膀在扇动。

男孩没有出手再直接摸,他学她伸出一只右手,五指握拳横放,手背向人,食指和中指伸出比剪刀形状,再小幅度两指夹动,像一只求食待哺的鸟嘴。

雪雁一时没理解,呆着双手看他手势。

“哑哑,哑——”男孩拟声,他不知道这是村里吃生肉叼杂食讨人厌的鸦鸟叫声,他只是被丢下洞昏迷时经常听到。

他还留不下悲恸与仇恨,新奇的面具和有趣的手势就能把刚刚从死亡惊恐中捞回来的他逗笑,与陌生人无事一样比玩。

这个世界的时间仿佛放慢了,一生可能只能做一件事,认识几个人,如白纸铅笔作画一样,最简单真实的描绘。

雪雁怔怔看他手势,再看看自己的“雁鸟”手形,左手翻来手心慢慢弯起小拇指与无名指,右手向男孩方向弯成直角的蛇头,放左手上,她设想花麋鹿低头觅食。

它的叫声便是嘹亮的“嗷——”,可她没叫出声,男孩立懂,亮亮的眼睛弯弯后立即合立双手,大拇指互错,并惟妙惟肖轻发出:“啊呜呜——”

它叫着要来“吃”雪雁的小鹿,温热的手碰撞在一起,男生笑得开心,雪雁也在放松氛围里发笑,起码能在接下来的动物手势变换中渐渐主动参与。

“我在想,要不要给他们打光?”一林无奈玩笑着:“不靠叫声,可能都猜不出对方比的是什么。”

“x建议给宿主购买翻译道具,这样实用。”

一林默默看了眼点数:493

就是过不了五百的诅咒对吧?

“翻译道具有贵有便宜,有分别按次数和时间,和永久的,范围也有大有小。”

一林轻叹,翻看腕机屏幕标签:“小世界道具一般都不贵………”

翻译输入耳麦两百,搭配输出口麦一百五(永久)

一下子三百没了还欠楠崽七十。

“不然主人换十天短期的,加起来只要一百,只是它只能外贴身体上,还有很多限制。”

一林看两人玩得兴起,连婆婆中间朝他们眯眼橘猫般安逸地看一眼都没有发现。

男孩指指自己,用童声在发类似音节:“凯特。”

“凯特?”

凯特点点头。

“雪雁。”

“削……盐?”

雪雁小声又重复一遍,凯特改发“学盐”。

努力但没成效。

“点数再挣就是。”